&esp;&esp;见她喜欢,樊尔掏出钱币递给商贩。
&esp;&esp;商贩双手接过连声道谢。
&esp;&esp;走出几步,琉璃低声嘱咐:“我们要整整五十年才能回去,钱币要省着点用,这把牛角栉我并不是很想要。”
&esp;&esp;“放心,钱币足矣,少主喜欢什么,不必拘着。”
&esp;&esp;樊尔语气稀疏平常,琉璃却有些不好意思,此物她是有些喜欢,但也没喜欢到必须拥有的地步。阿婆曾说过鲛人生命漫长,不必对身外之物执着。
&esp;&esp;“如若不是必须之物,下次看看就好,无需买下来。”
&esp;&esp;“是……”
&esp;&esp;樊尔缓声应下,唇角浮现极淡弧度。他总是如此,对琉璃唯命是从。
&esp;&esp;日出西斜,城郊无人山林间有一处潺潺流淌的小溪,嬴政手持树枝,赤脚站在溪水中,目光聚神静静盯着某一处,须臾弯身快速向水中扎去。
&esp;&esp;在确定捕到鱼后,他清澈的眉眼微弯,直起身子把鱼从树枝上取下来,回转身用力扔到岸上。
&esp;&esp;起初他去东市寻觅,因上次闹成那样,这次没人愿意给他吃食。就在他失望准备离开,角落里有位贩卖吃食的年迈老者可怜他,主动包了些煮熟的稻谷给他。
&esp;&esp;可不等他欣喜接过,一列身着铠甲的巡城军铿锵有力走上来,不由分说用剑打掉老者手中的稻谷,还冒着热气的稻谷顷刻间洒了满地,混入地面的灰土中。
&esp;&esp;年迈老者心疼的连声惋惜,却又不敢对凶煞的巡城军说什么。
&esp;&esp;巡城军首领拿剑指着老者,厉声恐吓:“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,下次再接济这小崽子,就立刻搬离东市。”
&esp;&esp;老者惊吓之下双膝一软跪了下去,颤声保证:“老朽下次不敢了……”
&esp;&esp;巡城军将领眼神犀利扫向嬴政,冷喝:“还不快滚!”
&esp;&esp;嬴政双手蜷缩成拳,年幼的他却又不敢与高大的巡城军对抗,只得转身就跑,身后是刺耳羞辱的嗤笑声。
&esp;&esp;风迎面而来,吹干了他眼中即将掉落的水珠。一路跑到城郊,他才气喘吁吁停下,手掌撑在单薄的膝盖上,大口喘息。
&esp;&esp;早起出门前,他还曾跟母亲那样信誓旦旦承诺不会再让人欺辱了去。结果他不但畏惧恐吓,更是没找到任何吃食。昨日已挨饿一天,空空如也的肚子里跑起来只有‘咕噜’声,那声声抗议让他倍感饥饿。就在他愁闷之际,前方向下游流淌的溪水中传来鱼儿跃出水面带起的清脆水声。
&esp;&esp;嬴政那双狭长双眸陡然亮起,他忙打起精神环顾四周,寻找可用的树枝。溪水很浅,只到他的膝盖上方。
&esp;&esp;深秋的水已是冰凉刺骨,嬴政咬牙忍着脚心传来的凉意,逼迫自己聚集精神捕鱼。
&esp;&esp;如此循环往复,眼看着已至傍晚时分,他终于上岸,胡乱擦干双脚,套上麻履,把捕捞上来的五条鲤鱼用布衣兜住,快步向城北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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