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这其中的变数实在太多,即使他能算准王爷会留下世子画阵,又如何笃定王爷会一道留下来。更重要的是,他如何知晓世子今日擅用了禁术。若这真是精心布置的一个局,这设局人心思该如何缜密,城府该如何深重,对穆王府的人和事,又该怎样了解。顾长福心惊肉跳,眼睛不由落在对面少年那双缠着厚厚白叠布的手上。掌中那两道鞭伤虽不算太重,可穆玄明日休沐结束,便要返回玄牧军。身为统领,就算不至于整日舞刀弄剑,可处理往来军务也离不开一双手,更何况他每日还要骑马奔波在驻地和穆王府之间,这双手还不知如何受磨蹉。王爷岂会想不到这一关节,只怕也是存了让世子记住教训的心思,才会如此下手。可顾长福真正担忧的是,若那人真是冲着穆玄来的,会不会还有留有后招。万一他趁着穆玄受伤期间在半路设伏,那岂不是……!顾长福霎时出了一身冷汗,急道:“世子既知那人心思歹毒,何不趁今夜进宫,向圣上多求几日休沐,等养好伤再回军中不迟。圣上向来疼爱世子,定会答应的。”穆玄冷冷一抿嘴角,道:“留在府中又如何。”他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,便不再吭声。顾长福忍不住又叹了口气。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自打中元夜围猎归来,惠明帝便总是做噩梦,一会儿是接连早夭的三个儿子,一会儿是在冷宫中自缢的母妃,凡此种种,搅得他夜夜不得安宁。太医们束手无策,最后还是郑皇后无意间说了一嘴:“陛下这症状不像病,倒像是中了邪,依臣妾看,不如请离渊国师看看。”惠明帝被她一提醒,深觉有理,便立刻宣了国师离渊进宫。离渊看过后,果然说是有邪祟侵扰圣驾,并献上一粒灵丹。惠明帝服了之后,果然病症全消,再也没梦见过那些东西。因而,今日惠明帝心情本来颇不错,直到午后京兆尹孙如海突然急急进宫,向他禀了南郊一案。“陛下,穆王世子到了。”王福安的声音在承清殿外想起。惠明帝凝冰的脸这才松了松,忙搁下御笔,道:“快让玄儿进来。”神画技穆玄把罩在外面的灰鼠皮披风摘掉,交到顾长福手中,才跟着王福安进殿面圣。惠明帝一眼就瞧见了外甥受伤的双手,神色一紧,立刻从御案后站了起来,急问:“手怎么了?被谁伤的?”穆玄垂眸,淡定禀道:“是臣愚笨,研习法阵时误伤到了手。”穆氏术法“需以指血为引”这事儿整个大邺朝都知道,练习时若不得门道,伤个手还算是轻的。惠明帝自然不疑,慢慢松了口气,见外甥只穿着件单薄的玄色披风,额上还沁着汗,便知他出门匆忙,嗔怪道:“夜里风大,怎么也不知道穿厚些。”立刻扬声吩咐王福安:“快去给世子沏碗姜茶。”穆玄忙恭声谢恩。惠明帝瞧着这少年对自己疏离客气的样子,既怅惘又无奈的道:“真是说多少遍都不管用。”这才慢慢坐回御案后,颇头疼的道:“大半夜把你叫过来,其实是有桩棘手的事需要你替朕处理一下。交给旁人,朕不放心。”穆玄立刻道:“为陛下分忧,是臣职责所在。”惠明帝点头,面色阴沉的道:“南郊的案子,想必你也听说了。一个伯爷,一个侯爷,为了块地皮竟然视人命如草芥,以致引发邪祟害人!朕一想起余家村那二百三十七条人命,便觉胆战心惊,愧对先皇和百姓的信任!”皇帝向来脾气温和,极少如现在这般龙颜震怒。王福安恰巧进来,把茶递给穆玄后,便小心翼翼的立在一旁,大气也不敢出。发完火,惠明帝才怒哼了声,道:“依朕看,前次围猎时,那陈伯玉坠崖而死纯属咎由自取。亏朕怜他一片忠心,不仅让礼部以亲王的规制厚葬了他,还重赏了他妻儿老母。”陈伯玉,就是已故的南平侯。“南平侯府和文昌伯府,朕定是要从重论处的。”说到这里,惠明帝忽然沉沉叹了口气,望着穆玄道:“你也知道,文昌伯府的太夫人,是朕和你母亲的乳母,待朕情深义重,仿若亲娘。她年岁已高,朕不想让文昌伯府的事再牵连到她,更不想让她伤心。所以——”顿了顿,惠明帝道:“朕想让你明日一早就送她去洛阳行宫,你母亲那里。”穆玄微微一怔。只闻惠明帝笑道:“正好你也许久没见你母亲了。趁此机会,你们母子也好好聚一下。”行宫里消息隔绝,又有宫人和母亲照顾,的确是最妥帖的选择。穆玄点头,道:“臣遵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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