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水一凡低头看着手中的苹果，失了神。潘文清就这样堂而皇之的住到了水一凡家，他没敢在水一凡的房间，只是在书房搭了一张床，一张单人床，工人把床搬进家的时候，水一凡没有半点反应，仿佛现在潘文清把家搬完他都不会管。每一天水一凡清醒之后就会窝在懒人沙发里窝一天，透过玻璃窗看着外面的车和行人。潘文清每天都会把食物喂给水一凡吃，如果潘文清不喂，水一凡是不会主动说要吃东西，也不会主动说要喝水，只能是潘文清一点一点的喂。日子一天一天在索然无味的生活中一层不变的继续下去，这天潘文清不知道去哪里端来了一盆薰衣草，水一凡看到薰衣草的时候眼睛里有了很久都没出现过的光。薰衣草就放在离水一凡不远的地方，稍微转头就能看到。转眼就要过年了，今年的春节在二月份，天气并没有转暖，还是一如既往的寒冷。许之乔经过几个月的保养，已经可以出门了，这天天气晴朗，崔灿推许之乔来看望水一凡。水一凡还是原来的样子，窝在沙发里，对外界的事情没一点反应，像一个被抽了魂魄会呼吸的尸体。“他这样子多久了？”崔灿坐在沙发上担心的看着水一凡。他没想到水一凡居然会变成现在这样，当初那个自己说个笑话都能哈哈大笑的青年已经不复存在了，现在只剩下一副躯壳。当初那个一直给自己出主意，有什么事都把自己护在身后的水一凡再也没有了。正在给水一凡喂水的潘文清停住了动作，表情里面带着无奈带着怜惜，“从医院回来就这样了，心理医生我也找了，说是抑郁中期，不要再让他受刺激，他现在还没有出现自杀的倾向，应该会治好的，医生也开了点药，可是对小凡没什么大的作用，到是吃饭上面没以前那么难喂”潘文清没有说为什么水一凡会乖乖吃饭的原因。崔灿走到水一凡面前，蹲下身子，看着这个目光呆滞表情木讷的人，泪水在眼眶转了转终于对眼眶没有任何留恋的掉了下来，“怎么会这样，凡凡，你看看我，你还认识我么？我是谁你知道么？凡凡” 许之乔坐在轮椅里，腿上是崔灿怕他冷盖的一张小毯子，“你和他进行到什么地步了？”问着坐在沙发上的潘文清，潘文清为水一凡做的事，许之乔或多或少都是知道的，他想不到从前那个傲到不行的人，会因为爱一个人而把自己放在了这么卑微的境地。“哪有什么地步，他现在这样子，我还能对他做什么，只盼着他什么时候能从他和沈判的感情中走出来就好。”潘文清转头看向水一凡，眼中的温柔仿佛化作了一缕一缕七彩的光，轻轻的围绕在水一凡的身边，温暖着他，可是水一凡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，仿佛有一道屏障阻隔着所有的东西。在潘文清心里，水一凡是月光，是唯一，是洁白无瑕的，但他忘了，月光是冷的，是不会温暖人的。许之乔轻轻的笑了，“你不要叫潘文清了，你改名吧，从今以后你就叫潘圣人了。”“少取笑我了，就你现在这样，你才是圣人本人吧？”潘文清说。“我？我不知道多幸福，每天被人供的和祖宗一样。不像你，付出了那么多，什么都得不到。”许之乔整了整自己腿上的毯子，不经意间流露出满满的幸福感。潘文清拿起桌上的苹果，用水果刀慢慢的削着皮，“你不懂，我的付出不一定非要小凡回报什么，只要能在他身边守着他就好，照顾他，给他最好的，我能等，我在等他从沈判的阴影中走出来。”“兄弟，我真的佩服你，我觉得我对灿灿的感情已经算是好的了，但是在你这里我觉得你是我难以超越的，我真的不记得你是这么执着的一个人。”许之乔说。潘文清把削好皮的苹果又切成了一小块一小块的，整齐的放在盘子里，用小叉子叉着，走到水一凡身边，潘文清把盘子递给崔灿，“给他喂点苹果吧，我喂他虽然吃，但是吃的不多，你喂可能会吃的多点。”崔灿接过盘子，叉起一块苹果给水一凡喂了过去，水一凡没有张嘴，“凡凡，我是崔灿，你看看我，你张嘴好不好？”水一凡坐着的样子从崔灿进门到现在就没变过，目光还是停留在落地窗，很执着的想透过落地窗看见些什么。崔灿又哄了两句，水一凡终于是张开了口。崔灿看见角落里放着的一盆薰衣草，奇怪的看向了潘文清。“嗯？薰衣草么？我猜的，小凡的朋友圈背景图就是薰衣草，我猜他会喜欢，所以就摆了一盆放在了这里。”潘文清说。“你猜的没错，他确实很喜欢这个，当初一直和沈判念叨说是要去普罗旺斯看薰衣草田。”崔灿放下盘子，坐到许之乔身边，给许之乔也喂了一块苹果。“是么？以后小凡好了之后我会带他去，他想去哪就去哪，想干嘛就干嘛，他不是喜欢薰衣草么？我在郊外有一块地，我可以为他种一片薰衣草田。”潘文清说。陈姨做好了午饭，招呼他们吃饭，潘文清给水一凡夹了茄汁豆腐准备去喂，崔灿看到他端着的菜，随口问到“你知不知道凡凡不爱吃什么？”潘文清回过头摇了摇“不知道，不过沈判到是说过他不爱吃的东西挺多的。”“他不爱吃茄子，豆腐，西红柿，鸡蛋也不怎么吃，嗯？沈判和你说过？”崔灿放下筷子，疑惑的看向潘文清。潘文清没有再去水一凡那边，而是放下了盘子坐在了椅子上，表情沉重“对，就在乔哥出事后不久，沈判给我打过电话，约我出去过一趟。”“他和你说什么了？”崔灿问。潘文清回想起那日的事情，其实他也觉得挺奇妙，沈判为什么会突然约自己出去，而且还说了一些不着边际的话，仿佛就像是要把水一凡托付给自己一样，“也没说什么，就说是让我好好照顾小凡，然后说了些小凡害怕的东西和不吃的东西，就那么多了，我当时心情浮躁，看见他没出手打他就不错了。”“灿灿，你还记得咱俩在商场遇到沈判的那次么？”许之乔问。“记得。我怎么会忘。”崔灿说。“嗯，那次的见面，我就觉得很奇怪，沈判像是故意让你知道他包的人。”许之乔不说崔灿也想不到，现在经过许之乔的提点，崔灿突然觉得当时的情形确实很奇怪，“他让我知道他在外养人？然后知道文清对凡凡的心思之后又去找文清想把凡凡托付给文清？他这要干嘛？很久之前就想和凡凡分开了么？”“他在商场和咱们遇见的时候，可能就是想通过你告诉水一凡他养人的事，但是他算错了你和水一凡的感情，他觉得你会说，但结果是你根本对那件事闭口不谈。”许之乔喝了口果汁，细细的给崔灿和潘文清分析着沈判这些时候的事情。崔灿一头雾水，还是搞不明白，“那他这么干的目的是什么？你要说他不爱凡凡了，直接走不就行了？为什么还这么费劲的要找文清？搞的像托孤一样。”“不清楚，不过他那天脸色不怎么好，很憔悴的样子。”潘文清端着新的盘子，给水一凡重新夹了菜，避开了水一凡不爱吃的那些，“不用管他了，他爱怎样就怎样吧，反正他已经离开了，至于他要作什么死就随他去吧。”看着潘文清离去的背影，崔灿和许之乔对视，“沈判到底要干什么？”许之乔无奈的耸了耸肩“不知道，但是看他这样子，似乎很早就开始计划了，就是计划离开水一凡，然后再给水一凡找一个接盘侠。目前来看就是这样，至于他什么目的什么想法那就不清楚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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