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“当年,也是在这儿,你时任大理寺少卿,兼太子陪读,常与皇兄游于此地。”
&esp;&esp;顾行秋握住我的手突然一僵。
&esp;&esp;我干脆停了下来,看向顾行秋骤然躲闪的眼睛:“顾行秋,你何时忘记的皇兄?”
&esp;&esp;话一出口我便觉得自己有些无理取闹起来。
&esp;&esp;可我没办法,便是如此下作。
&esp;&esp;李玉山在牢狱里惹了我不痛快,我有苦难宣,有情难解,自然得另找出路,想法子折腾折腾顾行秋,非要让这人也和我一样不痛快不可。
&esp;&esp;顾行秋久久没有说话。
&esp;&esp;我的心也逐渐凉下来,愈发难受起来。
&esp;&esp;这一轮下来,受罪的还是我。
&esp;&esp;我挣脱了他的手,头也不回道:“哪天你想好了再来找我。桃子我不吃了,爱卿独自享受吧。”
&esp;&esp;我真有病。我想着。
&esp;&esp;我心如松柏
&esp;&esp;皇兄从前曾亲口对我说,七弟,若这世间他还有什么不可割舍的,那便是顾行秋了。
&esp;&esp;而他也允了的,若来日皇兄继承皇位,那顾行秋便是我朝独一无二的摄政王,他们二人必共治天下,定开创一个太平盛世。
&esp;&esp;那夜皇兄醉酒,我送他回府时,见顾行秋就在门外,不知听了多久。
&esp;&esp;随后他从我手里接过醉醺醺的皇兄,眸眼间皆是柔色,说多谢七殿下,我来吧。
&esp;&esp;于是我便一人回了,只是中途路过,站在顾行秋的府邸外,夜风吹拂,竟觉得月色刺眼,迷了前路。
&esp;&esp;我闭上眼,试图平复心绪。
&esp;&esp;这几日装傻充愣,总觉得和顾行秋之间,若是能一直如此那也无憾,于是总不愿意先开口,问一句顾行秋的心意。
&esp;&esp;只是如今才明了,若是这根刺总不拔出,我还是永无宁日,且余痛犹存,终有一日累积不住,便会破闸倾泻而出。
&esp;&esp;如今哪怕是他一句责备,一句讥讽,也比那死寂般的沉默来得痛快。
&esp;&esp;他仍是心悦皇兄,于我,也只是俗世不得不屈从的附庸。
&esp;&esp;适才黄昏,春寒料峭,东风倒有凛冽,我裹紧衣襟,见小覃子猫着腰跑过来。
&esp;&esp;“陛下,您这一溜烟儿跑哪去了?又不许奴才跟着,可让我好找!”
&esp;&esp;他气喘吁吁,“薛尚书的妹妹进宫来了!在紫宸殿候着您呢!”
&esp;&esp;“什么?”
&esp;&esp;我一愣。这这不是早上才说的事儿?这赵慎是有多盼着皇孙,竟比我还急!
&esp;&esp;此时春风乍起,紫宸殿外的梧桐树叶沙沙作响。黄昏的余晖洒在琉璃瓦上,映出一片金黄。
&esp;&esp;“你怎么也不拦着点儿?”我责怪小覃子。
&esp;&esp;“嘿哟陛下,奴才哪儿敢呐?太师风风火火将人送来,还没等见你一面呢就走了,那架势,仿佛后边儿有豺狼追似的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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