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一尘拒绝,姜望的每个字都透出一股蓄谋已久的味道。
但拒绝的理由却有所不同。
她以为自己不会坦然承认她的喜欢,被姜望察觉也应该一口咬死,否认,把自己的感情背叛,凌迟在风里,风干,龟裂——就像平时一样,用平静掩藏情绪。
但此时,居然非常坦然,掠过这个问题:“恐怕我这辈子不会再遇见宁珏,下一个喜欢的说不准是男的,和你结婚把自己搭进去,我认为不划算。你早就盯着我了?怎么不在你这些朋友之间找一个。”
“我实实在在看过白蛇,并不是假的。我以为你是那条白蛇,非得成仙不可——就是过几年,你换了心思,我们也离了婚,各自达成所愿。”
“什么各自达成所愿,我比你小,我并不急着结婚。”
“你总得急着证明你不适合结婚。”
“别拿这种口吻和我说话。”谢一尘和姜望对峙,她坐着,姜望站着,各自抗衡,但她弱势下来,她想要答应了之,躲在婚姻里,似乎另成一方世界。
“你希望我有什么明确的利益诉求。那我说,第一,我要堵住父母的口,他们虽然是知识分子,但是有些门第的观念,我找你,是我高攀,他们会满意;第二,虽然像自夸,但我实在是个好人,比这些男人好,而且我有收入,不是那种为了钱缠着你不放的人,同理,你也是这样;第三,就是交朋友也要慎重看待,我没有时间再找一个你这样靠谱的朋友,我马上就三十了,而我熟悉你。”姜望一条条地说明自己的态度,好像和谢一尘谈合约,话语有些冰冷,可一条条,谢一尘都认同。
她确确实实没必要证明,没必要结婚,腿好了之后,姨妈就不急着为她介绍几个男孩子,仿佛她的价格涨起,在市场上渐渐有了排面。不必要着急嫁出去,待价而沽,她安坐着,姨妈一点儿也不着急。
然而,谢一尘思索良久。
宁珏已经走了,即便不走,谢一尘也无法说什么,说了又能怎样,婚姻是迟早的事。
她终有一天会和一个人结婚,和她喜欢谁,爱上谁关系不大——她是天生的异类,能够爱上男人的可能微乎其微,除非她继续勉强自己。
姜望真适合去做销售,说出来的话深切她的痛处。
或许过了这个村,没有这个店?
或许,各取所需,等到她面容衰败,青春不再,也是结过婚的人,丧失婚姻市场的竞争……
姜望摆出的条约横在她心头将近一个月,她每天都回想这些话,斟酌地,审慎地思考。
坐在镜子前,她质询自己,真要结婚了?就如白蛇为了报恩,盲目地嫁了许仙?不,不是这样对应的,她是痴了不成?就是不爱,万一有谁更合适地爱着她?她并不是宁珏,非得一个人爱着自己不可——
婚姻也不过是经济利益的交换,眼下来看,的确是没有比姜望更合适的了。
姜望答应她,要是她决意离婚,自己绝无二话。
口头承诺,君子协定,她吃了亏也只能吞咽苦果。
结婚,是赌博,赌一辈子当个隐藏起来的异类,赌孤独,赌自己心如死水,赌她不再见到宁珏,赌她不再见到宁珏这样的人。
最后,怪物和怪物住在一起,一个屋檐底下冷暖自知。
她应了这场合约,姜望开车带她去拍婚纱照,她勉强站起来,忽然感到双腿无力。
“要是有一天——我们这样的人,能和自己心爱的人结婚,我们就不用这样勉强。”罗宾这样总结,谢一尘默然不语,他把她扶下来,陪着试婚纱的女孩看见两个帅气的男子侍候她,羡慕了起来,小声说:“伴郎也是一表人才,是新郎的朋友?”
三个人都尴尬了一会儿。
罗宾把手捧花交给谢一尘,两个人都表情哀伤,像完成了什么交接的仪式。
和姜望的合约完成,谢女士和李先生半是挑剔半是欣喜地为她准备盛大的婚礼,全盘照抄别人的风俗,婚礼的形式和只有他们知道的实质一样不伦不类,在南城最大的天主教堂举办。神父在两人中间垂眉读经,穿着洁白的以弗得的唱诗班分列两侧。
谢一尘和姜望两方共计四位家长都握着手暗自期盼。走廊尽头,姜望推着轮椅上的谢一尘款款走来,金童玉女,灯光好得出奇,两个人都像是从美人画中走出来。音乐和鲜花盛放在他们头顶,神的祝福沐浴在他们名不副实的婚姻中。
好友中,罗宾穿着白西服低调地坐在嘉宾席,谢一尘四下打量,抱着胳膊,像是被聚光灯全然覆盖,她正孤独地对空无一人的观众席发出微弱的独白,她很想直接从轮椅上站起来逃离这里,最终压抑了很久,有那么几分钟,再次失去对双腿的控制权。仪式结束后,姜望和罗宾眉来眼去得让谢一尘厌烦又羡慕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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