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“西施。”郑旦闻言落下泪来,将我的手握得更紧了一分,眼眸带着一丝哀伤却又坚定无比,“我想通了,无论是吴国,还是越国,我们都没法再回到当初了,我们这辈子都会烙上吴王的女人这个印记,至少大王没有迁怒于我们,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孤身一人在吴宫受尽冷暖,我要陪着你一起去面对。”
&esp;&esp;“不行!你赶紧走!”我对着郑旦疯狂的摇头,伤口连带着更疼了起来,明明之前她劝我离开吴宫还是那么理智,我绝不能让她跟着我再回那龙潭虎穴之地。
&esp;&esp;“来不及了,西施。”郑旦听了我的话,眼神没有一丝波动,只继续道:“越军现在自顾不暇,也管不上我了,我若是现在再逃,与背叛大王有何两异?”
&esp;&esp;“你!”我又气又急,看着郑旦这副无所畏惧的模样,泪又成两行。
&esp;&esp;就在我与郑旦争论这时,只听帘外似是传来护卫一声颇为恭敬的声音,“大王。”
&esp;&esp;是夫差!
&esp;&esp;我赶紧抹了泪,靠在草席之上,整理好了情绪,只见夫差掀开帘子走了进来。
&esp;&esp;“大王。”郑旦亦是收拾好情绪,对着夫差一如往日的恭敬唤了一声。
&esp;&esp;“西施,你醒了!”夫差对着郑旦点了点头,走近了些,本是忧郁哀愁的眸子瞬间变得有了一丝惊喜与激动。
&esp;&esp;他上前握住我的手,黑漆漆如泼墨般的狭长眸底,好似伸展出一张巨大的网,千丝万缕地将我牢牢捆绑住,丢进滚沸灼烫的深处,一点点吞噬殆尽,“你怎么这么傻,可知若是剑再偏一分会有多危险!”
&esp;&esp;“大王没事,就好。”我嘴角噙了一丝笑意,痴痴地看着近在眼前的他,却见他眉头深锁,眼底乌青,显露出一股难以言喻的疲倦感。
&esp;&esp;失子之痛,城破之殇,加上长途奔袭,这些日他该是有多恨,又有多累啊。
&esp;&esp;“下次再不许这般冲动行事!”夫差望着我,带着不容抗拒的声音命令道。
&esp;&esp;我点了点头,无声地靠在他的怀中。
&esp;&esp;“安心养伤,等你好些了,我们再一起回姑苏。”夫差只字不提越国之事,覆在我的手上的那只大手轻拍了拍,似是安慰。
&esp;&esp;我只觉鼻子一酸,却又生生忍住了,回望着夫差,只能点了点头,也不知还能说些什么,我们之间,终究有些东西是回不到当初了。
&esp;&esp;返回姑苏
&esp;&esp;吴军长期远征,人困马乏,加之国都失守军心涣散,夫差并未乘胜反击越军,我的伤休养了几日,看着夫差整日愁眉不展却又在我面前佯作无事的模样,心中实在煎熬。
&esp;&esp;“西施,喝药了。”方才睡醒,郑旦就端了一碗药汤来到我身前,这几日又是喝药又是在伤口抹药,浑身都是一股药味儿。
&esp;&esp;“大王人呢?”我喝了药,望向郑旦,这几日夫差没事便一直在我身旁陪伴照看着我。
&esp;&esp;“我方才过来,看见大王似是与军中将领有所争吵。”郑旦犹豫着,望着我欲言又止。
&esp;&esp;“发生了什么事?”我蹙眉抬头。
&esp;&esp;“吴军将士都希望大王早日启程回姑苏,可是你的伤这么重,身子又弱,怎能坚持得住这长途颠簸……”郑旦摇头,重重叹了一口气,“这几日吴国将士望着我们这边的眼神,就像是在望着妖女一般……”
&esp;&esp;“在外奔波了这么久,姑苏城又被洗劫一空,将士们自然是归家心切。”我亦是叹了一声,终究是我拖累了大军行程。
&esp;&esp;就在这时,只听见帘外传来脚步动静,大概是夫差来了。
&esp;&esp;“西施,你醒了!”果然,只见夫差大步掀帘走了进来,看见我已醒来,上前握住我的手,眸子关切问道:“伤口可还作痛?”
&esp;&esp;“不疼了。”我摇了摇头,想了想,又对着夫差轻言细语道:“大王,我的伤已无碍,我们赶紧回姑苏吧,还有很多事等着大王处理。”
&esp;&esp;“这么短时日,怎么可能好?”夫差蹙眉,握住我的手紧了一分。
&esp;&esp;“我真的好些了。”我凝眸,试图让夫差相信于我。
&esp;&esp;“西施。”夫差定定望了我许久,将我揽在怀中,轻叹了一声,“回姑苏不急这几日,你不必如此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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