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两个小厮皆是林淮安的随从,根本不理会文瑶的叫嚣,只待林淮安一点头,便一左一右地抡圆了手臂。大婚之日扇丫鬟耳光,这倒是难得一见的奇事一桩。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,皆饶有兴致地瞧起了热闹,并无几人对她心怀怜悯。毕竟这丫鬟方才的所作所为,所有人都看在眼里,如此肆意妄为,若不惩治一番,未免有损泓亲王府的声誉。文瑶自小跟在林泓逸身边,哪里受过这等皮肉之苦?一巴掌下去,尖锐的嚎叫声顿时将众宾客吓了一跳。“给小爷堵住她的嘴。”林淮安不耐烦道。“是……”小厮很快拿来破布,将文瑶的嘴塞了个严严实实。又是一记耳光扇来,文瑶脸上的巴掌印活像刚用朱砂画上去的,疼得那叫一个提泪横流。“知不知错?”小厮问。文瑶忍痛连连点头,却在心里骂了许卿卿无数遍。都是那个贱人,还没成亲就已如此气焰嚣张,贱人,贱人,贱人!“二位身强体壮,莫将文瑶姐姐打坏了,不如……还是奴婢来吧。”梓露上前。这是泓亲王府的事,本不该由八皇子殿下来管,有泓亲王府的丫鬟愿意顶替,两个小厮自是忙不迭点起了头。文瑶愈发面如土色——她可是殿下身边的大丫鬟,若由着这小小的梓露爬到头上欺辱,今后还如何在府里立足?她想喊,可嘴被堵住,出不得声。她想哭,眼泪很快就把脸上的脂粉冲刷得一条条、一道道,看起来如同鬼魅。梓露就这么抬起了手,当着众人的面,一下下扇足了文瑶五十耳光,心中当真解气无比——你不是横得很吗?先前是怎么欺辱我们家姑娘,今日我便怎么一五一十地替姑娘还给你!在接二连三的耳光声中,大红喜轿自正门进了泓亲王府。喜轿在林淮安身旁稍作停顿,许卿卿的声音自轿中传来:“八皇子,多谢了。”“都是自家人,小嫂嫂又何必客气?”林淮安剑眉一挑。进了门,下了轿,许卿卿由喜娘搀扶着来到喜堂。宾客很快就到齐了,喜婆见吉时已到,正要喊拜天地,外头迎宾的小厮忽然道:“徐抒怀徐公子送紫玉雕六尊,夜明珠十颗,西域香料一箱,鎏金锦缎百匹……”不少人啧啧称奇,久闻这徐家世代经商,富可敌国,今日一见出手果然阔绰,织造局的鎏金锦缎一送就是百匹,这要是换做黄金,可得多少万两啊!鲜少有人知道,徐抒怀这回并未受邀,他是不请自来的。来人啊,不好了!徐抒怀一来,众人的目光就齐刷刷落在了他身上,都想瞧瞧这传闻中与泓亲王有断袖之谊的男子究竟是何模样。趁人不备,一个高高瘦瘦的丫鬟混进人堆里,悄悄朝喜堂的屏风后头躲去……这丫鬟不是别人,正是雨潞。两日前,她在客栈被人打晕,醒来时已身在清音殿。清音殿的徐公子说,她家小姐马上要代替许苧玉嫁给泓亲王了……这虽与她心中的怀疑十分契合,但她总觉得徐公子另有图谋,说出的话不可尽信。直到方才听见轿中人熟悉的声音,她才惊觉徐公子并未说谎——轿子里的果然不是那苧玉公主,而是她家小姐许卿卿!徐公子说,许卿卿因泓亲王的苛待受了重伤、一病再病,身子已瘦弱得不成人形,再这么下去恐怕命不久矣。徐公子还说,会派人在婚宴上闹出乱子,让她有机会能带许卿卿逃出泓亲王府远走高飞……雨潞不明白此人为何会如此好心,直到听说了泓亲王与其有“断袖之谊”,才一下子明白过来——此人哪是为了她家小姐着想,分明就是在为他自己盘算。想来这徐公子定是不乐意眼睁睁看着泓亲王娶妻的,只要能将泓亲王身边的女子撵走,对他来说便好事一桩……雨潞思来想去,决定与此人联手。她在屏风后头提心吊胆地听着动静,等着徐抒怀如约在宴会上闹出乱子,将小姐引到屏风后头;等着与小姐相认,然后趁乱从后门逃出泓亲王府;等着那早已预备好的马车分毫不差及时赶到,将小姐与自己一并接走……屏息之际,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。雨潞悚然一惊,还没来得及回过头,就被人紧紧捂住了嘴……与此同时,屏风外的傧相喜气洋洋地喊道:“一拜天地——”许卿卿咬唇定住心神,未下轿时心绪尚且平静,越到拜天地的关头,心越跳得突突的。莫名慌乱,没有缘由。手指忽然一暖,有人牵住了她。那掌心很厚实,因时常习武略有薄茧,恍然间,她竟多了几分心安。是林泓逸吗?定是他了……除了他,还能有谁?她并不知,此刻不远处有双细长的眼睛,正死死盯着二人相执的手,眸光阴冷如鸩。“二拜高堂——”高堂自然是新帝与皇后,然而这两人并未出宫,座上无人,只在墙上挂着两幅画像。江山尚不稳固,新帝暂且是不会出宫的,若有乱臣贼子伺机埋伏想要弑君,后果不堪设想。“夫妻对拜——”喜婆扶着许卿卿侧了侧身,转向林泓逸。就在此时,座下的徐抒怀以帕掩面轻咳了一声,身旁的太监姚顺手中忽然悄无声息多了颗石子,手腕一转,石子朝那屏风直飞而去。只闻轰然一响,偌大的屏风毫无征兆地倒地。众人皆惊。徐抒怀眸中却多了一抹阴阴沉沉的笑意,帕子都险些没遮住勾起的唇角——区区一个许卿卿,也敢与他斗?不过是一只可有可无的蚂蚁,即便踩死了又如何!然而屏风落地之后,后头空空无人,早已不见了那个叫雨潞的丫鬟。徐抒怀脸色骤变——这是怎么回事!“王妃娘娘……”见许卿卿被这动静一惊,怔在原处纹丝未动,喜婆附耳小声提醒。“夫妻对拜——”那傧相又朗声喊道。许卿卿躬了躬身,接而,被人牵住双手扶起。“礼成,送入洞房!”喜婆搀着她,推开了喜房的门……与此同时,离喜堂不远处的偏厅中,牧钊盯着眼前的女子质问:“说,你是何人!”这女子虽避开了一众侍卫,却没逃过殿下的眼睛,殿下见其鬼鬼祟祟躲在屏风后,便命他将其擒住,仔细审问。牧钊不敢打搅拜堂,于是没闹出任何动静,将这女子捂住嘴带到了偏厅。“我……我是宫女……”雨潞结结巴巴,显然被吓得不轻。“既是宫女,为何未穿宫服?”林泓逸冷然问。他大步从前厅而来,一身吉服尚未换下,吉服浓艳的红色,并未给那张冷毅的脸添上一丝暖意,周身寒意逼人的气场,愈发令雨潞胆战心寒。宫服?她哪有什么宫服?“我看你分明来历不明、居心叵测。不给你用刑,是不打算说实话了?”林泓逸接而问。“奴婢……奴婢真是宫女,是来给殿下与许姑娘送贺礼的。”雨潞哆哆嗦嗦地解释。幸好那徐公子想得周到,未免她被人怀疑,特地给了她一份贺礼帮她蒙混过关。“打开。”林泓逸吩咐。牧钊上前,拿过了雨潞手中那檀木小匣。匣子做工精致,雕有云纹,里头铺着金色软缎。缎子上有一方物件,白玉质,方圆四寸,上纽交五龙,刻有“受命于天,既寿永昌”四字。牧钊一惊,手里的匣子险些掉落在地。这是……前朝的传国玉玺?“好一件贺礼!”林泓逸勃然大怒,“说,这玉玺是从何处得来的,是谁叫你栽赃陷害王妃?”没人有那么大的胆子敢陷害他,既如此,便只可能是要对付许卿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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