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试图让他放弃那些无谓的善良,认清自己的平凡。可是这不够,你得认同他的努力,你得在拆毁他的城墙之后,给他全部的依靠。“啪——”一个天气十分适宜红茶与糕点的午后,神田将一叠厚重的资料砸上餐桌,把亚连吓了一跳,他手里半块蓝莓松饼抖落在桌上,眨着眼睛咽下嘴里的部分。“豆芽菜,”神田咧了咧嘴,似笑而非,“从今天起,跟我学说话。”亚连茫然地张了张嘴,伸手去抓下一块松饼,却被神田抢先一步端开盘子。他不满地抬头看神田,那个人站在窗帘旁,向阳那一侧的黑发鎏着金,很温暖的样子。然而头发的主人态度十分不温暖,他居高临下瞪着亚连,神情就像父亲瞪着捣蛋的小孩,这让亚连有些不自在。“先从基本元音开始吧。”神田坐在亚连对面,摊开最上面那本笔记,在第一行文字后面打了一个勾。五张彩色卡片,印着五大元音发音的唇形,在亚连面前一字排开。“跟着我念,豆芽菜。这个字母读a……”即使对于失去了语言的人,这一课也太过简单,亚连很轻松地记住了五个发音。只是在念到u的时候,他稍微顿了顿。“u……”“这个呢?”神田把印有e的卡片推到他面前。亚连低下头,似乎在努力思考着什么。然后他抬头望神田的脸,眼睛里突然就像是晕开了淡淡的阳光,看得对方心里一颤。“u。”神田一震。某些他一直不愿意面对的事实浮出水面——亚连很聪明,他像一抔清水,捧着他的人手掌是什么形状,他就是什么形状。大约是为了让对方满意或者让自己减少失望,他很轻易地就改变了自己,迎合并且依赖他面前的人,哪怕他是如何孤注一掷地爱着那个人。这个“优”,成了他重拾语言认识的第一个词。就像寓意什么一般。神田活了二十多年,从没为家庭之外的任何人肩负过责任。可是如今,拿着字母卡片的手突然重得颤抖起来。少年好像也从他的慌乱中意识到了什么,于是他按住他的手。要坚定啊。神田望进他的眼睛。“我知道了。”亚连低下头,忍住眼中酸涩。康复训练进行得意外顺利。虽然亚连除了那个“优”再也没靠自己回忆起任何词汇,但是一个月过去后,他已经能认读所有常用的基本音节。一个月后,神田从曼大赶回,收到了病后的首份eeg报告。“脑电波显示和诊断前检查出来的图形没有太大区别。”带亚连去医院做脑电图的拉比指着报告单,一只手拍拍神田的肩,笑道,“具体波形我是不懂啦,不过医生说暂时没有变得更糟糕,这就是最好的消息了。”“医生还说,”拉比挺起了肚子,捋着下巴上实际并不存在的胡须,粗着嗓子模仿医生的口吻,“年轻人,你真是个罕见的病例。要对自己的痊愈充满信心,否则会让爱你的人们伤心的。”“他没有信心。”神田直言不讳。虽然少年看上去全力配合他的康复计划,也会在完成学习任务后绽放笑容,但表面现象实在太过脆弱……这个人的眼神里没有对未来的任何期待。“他不过是在接受我的坚持,但并不理解。”“不理解!”拉比目瞪口呆,“为什么会这样呢?你可是他最爱的人啊!”神田黯然。如果一个人存心保持缄默,即使最深重的爱也是无法拯救的。“不过他愿意配合,就不是件坏事。”“不。”神田截住了拉比的话头,张了张嘴,却贸然没了下文。因为他觉得就是坏事。他开始讨厌寂静,他希望那个喜欢在他耳边絮絮叨叨直到他恼怒的豆芽菜能够回来。他们的空气总是尴尬,他每次坐在缄默的恋人身边,绞尽脑汁搜索使周围不那么冷清的话题,一开口才发现压根得不到回应。这个过程每天都在不厌其烦地重复。神田发现自己总是在担心未来,束手束脚地担忧着。他极其不习惯现在的自己,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,身边的恋人听得一清二楚,他用两只手从神田腋下穿过,抱住他弓着的背,闭上眼睛。神田安静了一会儿,埋下头,在亚连耳边呼吸,那些松软的白色乱发被他吹得轻颤。他们以最温暖的姿势拥抱着,他们钟爱这种耳鬓厮磨的感觉。神田通过窗外淡淡的月光看见对方裸露在外的饱满的肩头,那里他才狠狠亲吻过。他拉起棉被,盖住亚连的半张脸。亚连抬起头,冲他一笑。神田摸到他的屁股,在上面用力捏了一下,亚连困惑地眨了眨眼睛,眉头皱起来像是要发作。神田被他看得眼眶发红,这种突然陷入的迷离的状态直到亚连沉入睡眠也没有什么好转。他真觉得一觉醒来他们又能吵架吵得面红耳赤,但这么想着却又更难以入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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