钟宛吃疼,抽了一口气,郁赦心安了。活的。确认这不是自己的臆想后,郁赦冷静了些许,他就这样伏在钟宛身前,好似一头疲惫的野兽一般缓慢的调整呼吸,好一会儿后他神色恢复了,起身站好,自己整了整衣襟,随手拢了拢散乱的长发。郁赦退后两步,脸色苍白。钟宛耳朵发红,“我知道你不信,但我真的没什么求你的,我今日当真就是……”“我知道。”郁赦眼中没了之前的讥讽,转而目光复杂的看着钟宛,低声道:“所以,我更不能……”钟宛茫然,更不能什么?不等他再说话,郁赦转身道:“跟我来。”郁赦拿起烛台,带着钟宛一路走进了内院,进了郁赦的卧房。钟宛从后面看着郁赦,喉咙微微发紧。这是两人重逢后,钟宛第一次见郁赦穿这么少的衣裳。郁赦比少时高大了许多,肩膀宽了,腰身愈发挺拔,现在只披着薄薄的一层外衫,没法不让钟宛多想。郁赦把烛台放好,好似下了很大的决心,“你今天为何突然要过来,我不想猜,也不会追问你了,你既然,既然……”郁赦背对着钟宛,片刻后道:“你既然如此想留下,我就容你和我同寝一夜。但到此为止了,其余的……你不要妄想。”钟宛:“……”现在该说谢主隆恩吗?钟宛感觉自己被泼了一身看不见的冷水,方才那些心思全被浇没了。钟宛谨慎的问道:“那晚上……要是出了点儿什么事,算谁的?”郁赦眼中窜起几把火,生生忍着,“我不想的话,就出不了事。”钟宛无话可说了,心头那点儿旖旎散尽,他不想惹郁赦不快,干笑,“那我去外间睡。”“不必。”郁赦看了钟宛一眼,欲言又止,“你既漏夜前来……我就成全你一半儿。”被成全了一半儿的钟宛心情复杂的躺在床上,觉得自己来这一趟简直蠢透了。郁赦若真对自己有几分情谊还好说,要是一切都是自己自作多情,那以后……郁赦怕是要绕着自己走了。钟宛想将郁赦从这潭泥淖中拉扯出来,想为郁赦出谋划策,想做郁赦的心腹,但谁会要个想跟自己睡觉的心腹?钟宛一面同自己说不要自作多情,一面又忍不住直接问了:“世子……你是更喜欢女子吗?”躺在床的外侧,身体紧绷的郁赦僵了下,皱眉道:“不喜欢。”钟宛“哦”了一声,又犹豫着问道:“那你想要自己的孩子吗?”郁赦最烦听这个,“不想要。”钟宛喉咙一紧,缓缓道,“那什么,你知道……那事儿是怎么回事吗?”黑暗里,郁赦没答话。钟宛豁出脸皮不要,轻声道:“咱俩就算做了什么,我也怀不上的,你不用担心……”钟宛太熟悉别院了,躺在这里,就忍不住觉得是回到了七年前,一时间钟宛以为两人又回到了七年前,他放松了许多,敢说的话也多了:“郁赦,你没有侍妾,你是不是……”“钟宛。”郁赦突然冷冷道,“过了十五岁的男子,说不懂这些事,都是在装,这道理你比我清楚吧?”钟宛讪讪。郁赦闭上眼,想睡了,片刻后又睁开眼,心烦道:“我今天没把你如何,不是我不懂如何做!我是……不想而已。”钟宛自讨没趣,小声道,“哦。”郁赦难以置信道:“你们每天到底在想些什么?我只是偶尔发发疯,就算我是个纯疯子,那谁告诉你们疯子就做不了那种事了?”钟宛脸上发热,呐呐:“我、我就是怕你不知道。”钟宛忍不住又对他讲:“我跟你说,男子是真的怀不上……”郁赦忍无可忍,突然坐了起来。钟宛心头一紧。郁赦借着月光看着钟宛,沉声道:“钟宛……我是不想要自己的血脉,但你要是能怀上,我还真就会要。”郁赦微微俯下身,自言自语,“但怎么样才能让你怀上呢……”钟宛难以自控的腰软了一下。“也许可以……”郁赦声音很轻,“可以召集京城内外万名和尚道士来,齐聚太庙。”钟宛一怔,叫这么多和尚道士来做什么?“让他们跪成一片,日夜诵经,连做七七四十九日的大功德。”郁赦语气平静,“祈求老天显灵,让你替我怀个孩子。”郁赦说着说着十分意动,喃喃,“如此史无前例的祝祷,说不准真能感动上天。”钟宛想象了一下那声势浩大的场面吓得呛了下,“别、别拿这种事玩笑。”“我从不同人玩笑。”郁赦蹙眉道,“我说得出,必然也做得出。”钟宛心中叫苦,服软了,“我不该瞎说话,你你别冲动。”郁赦瞥了钟宛一眼,冷声道:“那你也别再问我这种傻话,我说了不要留下血脉,就是不要。”钟宛撩拨郁赦无果,老老实实道:“嗯。”郁赦重新躺了下来,“睡觉!别总是想那些淫邪东|西,还有……”钟宛被郁赦吓唬了一顿,老实多了,“还有什么?”郁赦背对着钟宛,闷声道:“夜里……你不可碰我。”钟宛无可奈何的应下了。翌日钟宛走后,冯管家察觉到郁赦的神色相较往日似乎又有些不同了。具体如何冯管家也说不清,只觉得郁赦不像前几日那样死气沉沉了。只是更爱出神了,自钟宛走后,郁赦站在书案前,活活立了一个时辰。“世子……”冯管家一边换桌上的茶点一边喜孜孜的旁敲侧击,“这下,不能再让钟少爷走了吧?”郁赦抬头,眼中犹疑不定。冯管家变了脸色,“世子!都这样了,你可不能再把人放走了,虽说都是男子,但也要负责的吧?您……”郁赦低头拿起毛笔,“我没碰他。”冯管家恨铁不成钢。“自宁王出事。”郁赦头也不抬,突然道,“到现在多少年了?”冯管家想了下,掐指一算,“七八年了吧?转过年来,是有八年了。”郁赦点头,道:“八年了,他才堪堪觉得自己还上了宁王的养育之恩……”郁赦抬头看向冯管家,“来日我若死了,他要再熬多少年?”冯管家心疼道:“您怎么又说这个?就不能不死吗?!”郁赦这次没如往日一般冷笑,他低头看着手里的笔,迟疑了好一会儿后自言自语,“是,若是能不死,我就能……”郁赦回想昨晚的种种,不堪其扰似得放下了笔,坐在椅子上,皱着眉头闭目养神。冯管家看出来他心里乱,不敢再多言,但他总觉得郁赦身上那股浓浓的死人般的颓败之气淡了许多。冯管家退出来,没走两步,听到屋里郁赦在砸东西,驻足一听,里面郁赦好像还骂了句什么,冯管家嘴角挑起,憋着笑走了。“严管家信中说,大哥自出了城就精神了许多,之后吃了不过两副药,就大好了。”宣从心把一封信放在桌上,道,“让你放心。”钟宛心不在焉,随口答应着。宣从心又道:“明日就是三殿下的三七了,所有人都得去,我不懂京中规矩,问了问其他人,说三七这天守灵是要守一天一夜的,你身子不好,就别去了。”钟宛回神,一笑:“那怎么行?我不去,谁陪着宣瑜?”宣从心皱眉:“都多少天了?我都将京中命妇们认了个遍了,他一个人去跪个灵还不成吗?”钟宛讶然:“那么多命妇,你都认过来了?”“不止,宫里的娘娘们也都认过来了。”宣从心不甚在意道,“每天也没什么别的事做,光记这个了。”钟宛上下看了宣从心一眼,惋惜道:“让你在咱们黔安,真是屈才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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